第98章 暴风雨带（第3页）

    夜风吹动宁芙的高马尾，她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如冰雕般肃穆。
    李当归心头一紧——难道自己日夜苦练，反而退步了？
    &0t;有长进。&0t;
    宁芙终于开口，三个字却让李当归长舒一口气。
    可女将军随即抿紧的唇角，又让他察觉到异样。
    &0t;将军似乎还有话要说？&0t;李当归收剑入鞘，忍不住追问。
    宁芙的指尖轻轻抚过寒螭剑鞘上的螭纹：&0t;白昼时分，你曾迸过一道剑意。&0t;
    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波动，&0t;已隐隐越&039;灵剑&039;之境。&0t;
    &0t;什么？！&0t;李当归瞳孔骤缩，手中的剑鞘&0t;当啷&0t;一声掉在地上，&0t;我我达到&039;心剑&039;了？&0t;
    雀翎猛地从石凳上站起，骨笛撞在腰间出脆响。
    北方少女虽不通剑道，却也知晓&0t;心剑&0t;意味着什么——那是天下多少剑客毕生难及的境界。
    宁芙却摇了摇头。
    李当归热的头脑顿时冷却：&0t;不是&039;心剑&039;？可您方才说越&039;灵剑&039;&0t;
    &0t;剑道境界，非是死物。&0t;宁芙突然向前一步，月光在她眼中凝成两点寒星，&0t;你白昼那一道剑意，确已触及&039;心剑&039;门槛。&0t;
    她指向少年心口，&0t;但并不代表此刻，你依然是‘心剑’。&0t;
    夜风卷起一片落叶，恰从两人之间飘过。
    李当归看着落叶被无形的剑气一分为二，突然福至心灵：&0t;您是说境界并非固定不变？&0t;
    宁芙颔，寒螭剑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：&0t;就像这落叶。&0t;
    剑锋轻颤，落叶的碎片竟在空中凝成个&0t;心&0t;字，&0t;真正的&039;心剑&039;，当如臂使指。&0t;
    碎片飘散时，李当归恍然看见一条全新的道路在月光下延伸——不再是被境界束缚的阶梯，而是随心而动的万千可能。
    月光在青石板上流淌，李当归凝视着地上落叶的残影，若有所思：&0t;按将军所说即便达到某个境界，也可能重新跌落？&0t;
    宁芙的寒螭剑归鞘时出一声清越的铮鸣。
    她微微颔，高马尾在夜风中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：&0t;正是。&0t;
    &0t;那您&0t;李当归忍不住追问，&0t;可曾跌落过境界？&0t;
    女将军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。
    这笑意如她的剑一般凛冽，却让院中温度骤降三分。
    她未答话，只是指尖轻抚剑柄——刹那间，一股纯粹至极的剑意冲天而起，院角的药草齐齐低伏，连月光都仿佛被斩开一道裂隙。
    &0t;我的剑，&0t;宁芙的声音比寒螭剑锋更冷，&0t;从未退过半步。&0t;
    雀翎不自觉地按住腰间骨笛，灰白瞳孔中映出女将军挺拔如松的身影。
    那袭墨色劲装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，唯有剑意凝成实质，在周身三尺形成无形的域场。
    &0t;剑道无涯。&0t;宁芙的每一个字都像刻在空气中，&0t;我的剑，不曾动摇，只会继续向前。&0t;
    李当归忽然也笑了。
    月光下，少年清俊的眉眼舒展开来——自己的剑道也从未动摇。
    从药铺学徒到预言之子，从白虎城到极北冰原，他的剑始终只为守护而挥。
    &0t;继续练。&0t;宁芙突然转身，衣袂翻飞如鹰隼展翅，&0t;你能初入&039;灵剑&039;就触到&039;心剑&039;门槛&0t;她顿了顿，语气罕见地带着几分赞许，&0t;倒不算太愚钝。&0t;
    雀翎&0t;噗嗤&0t;笑出声，却在看到宁芙扫来的目光后连忙捂住嘴。
    &0t;不过——&0t;宁芙的背影已到廊下，声音却清晰传来，&0t;不要骄傲。我十六岁入&039;灵剑&039;，同年再破&039;心剑&039;。&0t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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