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自讨没趣(第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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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年秋天转冬,临舟从军校回家。
他揣着奖状和军功章,放在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。
父搓着糙手,看着那一堆奖状笑,母破天荒地开了荤,用猪油渣熬了大白菜吃,临山更是替他高兴,看着那些东西都稀罕。
临山凑近看奖状,问他:“这‘战术第一’啥意思?”
“沙盘推演拿的。”他指了指奖状角落,喉结动了动:“教官说年底送我去京城集训。”
父脸上神色有了些许异样,似乎是在担心他的身体:“在学校别太拼,注意身体。”
“就是,京城好远,路费什么的呢?集训是什么意思?你受得了吗?”母也担忧不已。
临山倒是兴奋:“真的假的?你都能上京城去了?我跟爸妈连省城都只去过一两次,你都能上京城了!不愧是我们老家的儿子!”
看他们为他开心,临舟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。
在军校里,教官校长都很喜欢他,他也很争气。
回军校以前,临舟忍不住拿着一张旧报纸,去找了母。
泛黄的寻人启事边角卷着毛边,上面有些字,已经被水渍晕开,看不太清了。
煤油灯摇晃,临舟把旧报纸举到母面前,烛火映着他绷紧的下颌:“妈,十七年前这对夫妻丢的孩子,是不是我?”
母手里本来握着枕巾在铺,闻言,手里枕巾滑落在地。
“瞎说什么!人家是大老板,不会来我们村的。”母失望地看着临舟:“我们是在村里捡到的你,离省城那么老远,你还不信你是你爸一个渔友的遗腹子吗?你跟那个渔友长得一模一样!你亲妈知道你亲爸死了,知道我们家好,才把你丢来的!”
“可是左腿上的胎记……”临舟看着母。
母摆摆手:“你胎记小时候都没有的,后来长起来的。临舟,爸爸妈妈对你不好吗?你为什么总怀疑自己的身世……”
临舟觉得母对他很好,说得也很对,他不应该去质疑他们的话。
“知道了妈,早点休息。”
第二天,临舟启程要出。
“再喝碗汤,你去了军校,就喝不上你妈做的汤了!”父把陶碗推过来,临舟盯着碗里自己的倒影,没有扫兴,真就把汤给喝完了。
这已经是第二碗了。
临舟喝了汤,匆匆坐上赶往镇上的车。
他要先去镇上,再转车,才能去省城。
车子颠簸着碾过积水,临舟的额头抵着窗框,整个人难受得厉害。
他忍了又忍,终于忍不住呕吐。
司机察觉他烧得烫手,车子去了镇上送完了人,又紧急调头回去,把他送回了家。
父母见他被架进来,都急坏了。
父颤抖着摸他滚烫的后颈:“走时还好好的,这怎么就……”
“吐了一路。”司机抹着脸上的汗水:“怕是吃坏了?”
临舟蜷缩在床上,意识像被海浪拍碎。
他听见母撕心裂肺的哭喊,听见临山慌乱翻找药箱的响动,还有自己喉咙里出的、不属于自己的呜咽。
他吐了一次又一次,烧得人头昏脑涨,闭上眼睛就昏迷了过去。
再醒来的时候,很多事情,就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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